“生”与“存”异化下的“生存”之道

作者:朱建华 来源:瓯江口大桥公司 时间:2015-05-27

        当生命的孤独与荒谬成为人心灵深处最痛彻最普遍的精神体验,麻木的人群中却也总有人在奋力挣扎,以求寻得灵魂的栖居地,追逐存在的本质,达到生命的狂欢。

   《月亮和六便士》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出生在英国一个平凡小市民家庭。儿时的他有个画家梦,但是父亲却执意让他去做生意,因父亲认为学艺术赚不了几个钱。遂了父亲的愿,他成为了一名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,一位恪尽职责的丈夫和父亲,一个忠厚老实、索然无味的普通人。画家梦因家庭所施加的压力而搁置。“被”降生于一个与之无法融合的家庭,就此千千世界而言,恐怕并不罕见。然而对于像思特里克兰德这样的人而言,诞生在这喧嚣繁华的城市,都是一种“未得其所”的折磨。他们被机缘随意地抛掷于这样的环境中,却一直思念着一处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心灵家乡。他们始终落落寡合,始终孑身独处。这种本土的陌生感竟逼着他们远游异乡,背离生养他们的故土去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。

    “此一刻被灵眼所觑,便于此一刻放灵手去捉住”,思特里克兰德感受到内心中那股强烈的欲望,“我必须要画画”,于是他放下所有,抛下一切他物与他人,甚至抛下人性,只为宣泄内心的创作欲望,寻得心灵上的自由。在他人看来,他似乎被一种强大的异己力量攫住了,犹如被魔鬼附体一样。他极力挣脱人所带给自己的束缚, 犹如一个“终生跋涉的香客,寻找一座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庙”,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废寝忘食地作画,究竟为哪般,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作画,必须跋涉,他不知道神庙在哪儿,他也压根不知道神庙为何物。对他来说,自由就是每当洋洋洒洒地挥笔完成一幅画时,仿佛寻找到一个新的灵魂,一个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量的灵魂。他甚至不屑于保存自己的画作,常常随意地丢放或赠与。因为对他而言,重要的是每一次绘画过程中内心的宣泄与释放,每一次提笔后的如释重负之感与新灵魂的获得。名与利,于他如浮云。

几经波折,他最终来到了美丽的塔希提岛,远离一切尘世喧嚣,回归伊甸园。这个与心灵相契合的环境,赐予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,使其自由的心灵得以飞驰。在生命的最后阶段,他用全部的热情与思想绘制了一幅巨画,在创作巨画时,他的心灵必定寻找到最终的平静,缠绕着他的魔障被拔除了,他那远离尘嚣的受折磨的灵魂终于得到了安息。直到生命最后一刻,他的心智一直是安详、恬静的。因为他终于实现了生命存在的本质价值,灵魂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。

    生之不得其所,存之举步维艰,生与存的荒谬性造成对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个体的异化,麻木于眼前的环境,眼前的世界,而放弃对生命本质意义的探索与追逐。这种异化必然存在,无法避免。然而异化所造成的悲剧一方面归咎于客观现实的不可更改性,一方面在于个体无形中自我接受了来自于他人的异化,将自我囿于他人的定见,不能创造本质,为自己重新定位。是的,活在“为他”的存在中的个体,始终要处于他人和自我设置的双重地狱之下。个体其实只有否认异化,用行动证实本质,才能走出奴役,摆脱异化,走向自由。